简体中文| 繁体中文| 英文版

侨批银信

当前位置:首页 > 经济事业 > 侨批银信 > 正文

汕头最早侨批局许福成批局

发布时间:2013-12-20 14:45:50   作者:本站编辑   来源:本站原创   浏览次数:
 
摘要:广东是全国最大的侨乡,华侨数量、国内归侨、侨眷人数均为全国之最。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海外侨胞,自十九世纪上半叶从民间造就了“侨批业”,也造就了一种延续近百余年的职业——侨批投递员(俗称批脚)。这种职业,已...

 

  按照广东省档案局的安排,潮汕侨批已正式向国家档案局申报“世界记忆遗产”立项。

  广东是全国最大的侨乡,华侨数量、国内归侨、侨眷人数均为全国之最。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海外侨胞,自十九世纪上半叶从民间造就了“侨批业”,也造就了一种延续近百余年的职业——侨批投递员(俗称批脚)。这种职业,已经在现代人的生活中不复存在。

 

  批脚——

  一种逝去的职业投递员

 

  92日的下午,在汕头老市区一家老牌小食店中,年已80多岁的柯继仙老人回忆说,他小的时候,家里有两个叔叔和好多亲戚都在南洋谋生。“那时候,我住在澄海老家,最欢喜看到那个拎着雨伞、提着竹篮的人,有时候到我家,有时候去别家,去到谁家谁都高兴。”柯继仙笑着说:“都等着拎篮子的人送钱来呢。”

  柯继仙所描述的“拎着雨伞、提着竹篮的人”,正是已经在现代人生活中消失的一种职业——侨批投递员的形象。而在潮汕地区,大家更俗称他们为“批脚”。在百余年前,当时金融邮政机构尚未建立,广东过千万的海外侨胞与家乡亲人的通讯、汇款(侨批)就全靠这些“批脚”们来往传递。

  听说潮汕侨批将申报联合国科教文“世界记忆遗产”,83岁的潘得勤和88岁的庄雪卿两位老“批脚”笑逐颜开。虽然老人并不太了解“世界记忆遗产”的来龙去脉,但作为潮汕地区寥寥可数的“最后送批员”之一,潘得勤欣慰不已:他终于看到潮汕侨批重新被世人瞩目的这一天。

    居住在汕头市澄海区隆都镇的潘得勤老人如今喜欢拄一把遮阳伞,一个人到处转悠。有时还去看看当年所在的潘合利银信局旧址。说起当年的送批经历,老人就来了兴致。虽然当年送侨批的行头——长柄雨伞、水布(后改批袋)、市篮如今家里一件都没有留下,但所有记忆都藏在他的脑海里。

    潘得勤说,他家是“批脚世家”,祖辈三代都是分批员。当年送侨批的时候,天亮就出发,往往要到晚上八九时才归家,完全徒步。分批员晴雨天都会带着特殊的长柄雨伞,据说能避邪,有时还能当打狗棒,长柄雨伞因此成了送批人的标志。他靠着双脚将批信、批款送到侨眷手中,然后再将侨眷写好的回批一件件收起,寄回给寄批人作为信款收到的凭证。

  潘得勤说,听祖辈们说,民国初年送侨批要挑担子,因为那时的批款是沉甸甸的银元。在解放前的国币贬值时期,他每天要挑着两布袋约15多公斤的纸币奔走近50公里路,最多时得送100多封侨批。每天的报酬是两斤米或1元国币,外加几毛钱的过渡、吃饭喝水钱。潘得勤记得,有一次批局多给了他2000元的批款,他把这2000元原原本本交还给批局,这让他自豪至今。

  据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副理事长王炜中介绍,当时设立侨批局很多,而最后一批的职业“批脚”可能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终结的,因为在1979年,侨批业务归口中国银行管理,批脚们也陆续随着各地侨批局的关闭开始告别了这一工作。

  据该研究中心三年前的调查,当时在汕头、揭阳等地还有一些年纪较大的“批脚”,其中一位年纪98岁,但已经在今年过世了。“随着时间推移,(批脚)肯定越来越少,慢慢就不见了。”王炜中说。

 

    寻觅——

  老“批脚”今年89

 

  汕头市澄海隆都镇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侨乡,在海外的侨胞和港澳同胞人数是全镇人口的1.5倍左右,侨眷人口占全镇总人口的7成。该镇后沟村村民许坤彬今年89岁,是记者截至目前找到的最年长的投批员。这位当年的投批员提起当年就职的“万兴昌批局”仍记忆犹新。

  “万兴昌”1939年开业不久,许坤彬就开始做起了“批脚”。因为那时他年轻体壮,批局经常安排他参加押运“汇水”,到饶平县城押解侨汇。老人回忆,当时每次出门他们要七八人结伴,戴上写有“侨”字样的大竹笠,腰别驳壳枪,凌晨2时左右从批局出发,步行往饶平而去。当时赶到三饶要走100多里,每次都是太阳快要下山才到,然后隔天办理手续便押“汇”而归。

  老人对记者说,由于长途跋涉,经常走到半路已是疲惫不堪,眼皮都抬不起来,但一想到身上都带着大量现金,这些毕竟是华侨的血汗钱,谁都不敢大意,只好提起精神翻山越岭,努力赶回批局。

 

  讲述——

  一个人步行投批十几乡

 

  许坤彬回忆,当侨汇安全抵达批局后,马上就要分拣,然后分区域送批。当时,许坤彬一个人负责隆都镇的后沟、前溪和潮安的堤头、山尾、寨内、溪口、岗湖等十几个乡村。

  由于地域比较大,每天太阳刚刚露出鱼肚白,许坤彬便要背着一把雨伞、提着一个花篮,盛着侨批和汇水,开始走村串寨投批,风雨无阻。从1940年开始到1950年批局停业为止,他不知送过多少侨批。许坤彬小时读过5年书,粗通文墨,于是经常帮人家回函,这样极大方便了侨户,因此成为当时受欢迎的知名“批脚”。

  投批路上风险不断,许坤彬至今心有余悸。有一次,他从溪口投完批准备过婆姐岭到官塘,恰遇日本兵在岭脚设卡查哨。前面已经有一些行商或货郎担被搜查得乱七八糟,一些货郎甚至丢下货担掉头逃避。许坤彬一想到侨眷正翘首等待亲人的书信汇款,于是壮着胆子继续向前走去。当遇到盘问时,许坤彬神态自若,谈吐自如,总算安全通过。通过关卡后,当乡亲听完许坤彬的讲述,接过历经风险得以到手的侨批,立即生火煮鸡蛋为坤彬压惊。  

 

  难得——

  女“批脚”挨家挨户救“死批”

 

    据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统计,解放前潮汕地区的女“批脚”凤毛麟角,像庄雪卿这样的“最后分批员”已很难寻觅。今年88岁的她从事分批工作30多年,见证了侨批业兴废变迁。

    庄雪卿说,原来是当木工的丈夫“兼职”分批,每次工钱2元帮补家用。后来批局规定分批员必须专职,庄雪卿就试着去分批。认得字,又对附近樟东、十五乡一带乡村熟悉的她总把侨批分得又好又快。有几次,月亮光光,庄雪卿以为天亮,凌晨两三时就跑去上门分批,以致乡人传说庄雪卿这个瘦弱的女人一定练有拳脚防身。庄雪卿说,其时虽有乡盗,但当时潮汕有些村几乎八成以上家庭靠批款赡养,因此乡盗从不劫侨眷的救命钱。

    侨批是海内外亲人感情的纽带,有时,一封侨批就关系到亲人的去向生死,当年批局纪律非常严明,“查无此人”也不允许轻易退批;分批人若侵吞批款更是开除无误。庄雪卿分批从没出过错。她记得,有一次碰上了一封找不到收批人的“死批”。那时,她问遍佛公寨每家每户,大家都说寨里没有这个收批人。这封寄款10元的侨批到底是谁家的?庄雪卿从暹罗的寄批人入手。寄批人的名字中有个生僻字,叫阿(上母下子)庄雪卿把打听到的所有暹罗侨眷又问了一遍,石沉大海。最后她让暹罗侨眷将家里的旧批拿出来找一找。终于,在一户侨眷的白铁盒内找到了一张已被蛀虫啃得斑驳的侨批,上面的寄批人正是阿(上母下子)。

    原来,阿(上母下子)小时候因家中困苦被卖给人家当婢女去了海外。不过,因为其母亲去世多年,村里几无人知其名,家里的小辈既不识字,又一直将阿(上母下子)的名字误读他音,以致于对亲人侨批对面不相识。

    回想当年入村入户分批的情景,她总觉得很温暖。侨眷看到分批人,便如同见了亲人一样,因为分批人送来的是海外亲人的拳拳之心。

 

    饶宗颐一语催生侨批馆

 

  “我们真正认识到它(潮汕侨批)的价值,还是国际汉学大师饶宗颐来到这里办‘潮学讲座’之后。”在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,王炜中副理事长介绍说。当时是200011月,饶宗颐先生曾说:“徽州特殊的是有契约、契据等经济文件”,“潮州可以和它媲美的是侨批”。

  王炜中说,饶宗颐教授这句“画龙点睛”的评价,更加确立潮汕侨批“侨史敦煌”的地位。

    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虽然早在19944月就开始征集侨批,但真正启动“侨批文化工程”则是由饶宗颐教授这一千金之言促成的。据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侨批馆副主任沈建华介绍,当时发动各地侨联征集侨批,并派人到乡下侨眷家里收集。比如,在澄海隆都镇前美村逐户摸查、有偿征集,就收集到泰国、新加坡、马来西亚、越南、柬埔寨和香港等地寄来的侨批原件1090封;汕头电信部门的麦保尔无偿提供4万余封侨批电脑资料,陈坚成等集邮界人士也有偿转让近2万封原件……据说,当年每收购一麻袋侨批,往往要耗资十四五万元,资金来自陈伟南、林百欣、陈汉士等华侨的热情襄助。

    20044月,侨批文物馆落成,馆藏侨批10万封,其中原件3.6万多封。专家称,饶宗颐教授对侨批的肯定催生了全国首家侨批文物馆的诞生,并无形中带动了民间侨批的收藏,侨批的价格也随着水涨船高。

 

  侨批是潮人社会“百科全书”

 

  如今在国内的邮票类拍卖会上,侨批被广为看好。不过,有专家认为侨批的邮票、邮路等仅仅是其属性,侨批重在侨史文献价值。饶宗颐教授早在2000年就说过:“我们的侨批非常值得研究。到底有没有明代的?至少有清代的。这些资料如果把它公布出来是很新的。可以看出那时潮人在哪些国家及其活动,还可从潮人的活动看到那个国家的经济和政治。”而在当时,世界上侨批的珍贵价值还很少有人知晓。

    王炜中认为,潮汕侨批必须从文献价值上作进一步研究。他认为,潮汕侨批的民间特色鲜明,是原生态的“草根”档案文献。从时间上,它与敦煌文书、徽州文书形成自然链接,系统反映社会演进;从空间上,又涵盖侨胞踏足的国家及潮汕各县乡。与内容较单一、格式化的徽州契约相比,潮汕侨批的内容更为丰富:潮人远渡重洋,涉及到海上交通;到异国他乡落脚,涉及到国际关系;侨批局要经营,涉及到金融业;家属寄回批要通过邮局,涉及到邮政部门……大到“世情”、“国情”,小到“乡情”、“亲情”,无不囊括。

    王炜中举例说,泰国侨胞陈绍林于1953年写给妻子的侨批中写道:“各地发生暴动,政府立即肖(宵)禁”,反映的是海外局势。泰国侨胞林圣源19371031日写给侄儿的侨批如此描述18万日寇攻陷上海的惨状:“眼下阐北一带,悉遭敌人焚烧,仅存一片焦土而已,言已痛心,现沪上难民闻达百万之众,诚属可怜。”说的是日寇侵华的国情;1967年泰国华侨陈曙浩夫妇寄给儿子、儿媳的侨批中写着:“叔婶居为长辈,应该尊重……凡事达观,则精神愉快,虽苦也乐。”说的是亲情。而潮汕侨批中流露出的絮絮亲情,正是侨批较徽州契约更独特之处。

    另外,徽州契约突出刚性诚信,重法律约束力;而潮汕侨批的恪守诚信,则突显行业“潜规则”,更多出自职业道德和社会责任感。当时绝大多数分批员家贫如洗,但守得住诚信底线。极好的一例是,当年日寇侵占汕头时汇路中断,和祥庄代理陈植芳冒死开辟广西东兴汇路,使得百多万濒临绝境的潮汕侨眷生活有着。“总而言之,潮汕侨批是海内外潮人社会的‘百科全书’。”王炜中下了如是定论。

  王炜中另外介绍,广东省档案局拟推荐潮汕侨批申报世界记忆遗产,并已派出工作组来汕头市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进行实地考察。而该中心启动的“侨批文化工程”在各界社会人士的支持下,已收集散落民间的侨批愈10万封。目前,潮汕侨批已由省档案局上报到国家档案局,进行“世界记忆遗产”申报立项。

机构介绍   |    联系我们   |    使用手册   |    友情链接
广东省人民政府侨务办公室主办  |  广州历康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技术支持  | 【粤ICP备xxxx号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