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风夜放花千树。更吹落,星如雨。宝马雕车香满路。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,一夜鱼龙舞。”南宋诗人陆游的《青玉案·元夕》,生动地描述了元宵之夜的花灯景象,如果将“一夜鱼龙舞”用来形容广东丰顺县埔寨镇的舞火龙,也是相当贴切的。

    说起来,埔寨火龙可谓声名赫赫。据《丰顺县志》记载,早在清乾隆六年(公元1741年),埔寨镇就有烧火龙的习俗。元宵之夜举行火龙表演活动,祈求风调雨顺、年年丰收、岁岁平安,如此盛况几乎年年如是,世代相传。2008年,埔寨火龙被国务院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。上世纪80年代以来,曾先后到梅州、广州、深圳、肇庆、漳州、福州、台湾等地表演,且多次由中央电视台、广东电视台拍摄实况播放。

    火龙的起源,有一个神话:相传在远古时候,东海龙王的第21个孙子叫浊龙,被父派到南粤莲花山脉管辖赤岭(指现今埔寨一带)。浊龙上任后,胡作非为、鱼肉百姓,把这个地区搞得乌烟瘴气。民众忍无可忍,只好向老龙王告状,龙王于是命其小女清凤,佩上龙剑赶赴南粤。一日,清凤趁浊龙醉酒时杀死了他,将其斩成龙头、龙颈、龙身、龙尾四段,然后带着斩下的龙头回去向父王禀报。留下的其余三段,变成现今埔寨的“龙身”岽、揭阳的“龙尾”、揭西(与埔寨交界处)的“龙颈”。从此,莲花山一带风调雨顺,连年丰收,百姓也安居乐业。当地民众为了纪念和祈福,每逢元宵节,便用竹篾、稻草扎成“金龙”形状,安上炮竹,插上香火,配以锣鼓,进行燃放、舞动,俗称“烧草龙”,意在祈求金龙年年降临人间,人间岁岁丰收平安。

    “火龙”的制作方法,起初是用竹篾做成龙的躯体,再裱上白纸,涂上颜色,就成一条简单的龙的形象,再用硫磺、白硝、木炭制成的火药,做成“土火箭”,还有“吐珠”、“转花”、“大犁”等不同式样的烟花,安装在龙的全身。

    经过几百年来艺人不断的研究改进,如今火龙已经十分精致美观,龙身精心绘上龙鳞,龙眼还装配电珠,并由原来丈把长,发展到30多米长；烟架也由原来五七架,发展到多的有13架,高达15米,特别是“禹门”,已失传了60多年,重新挖掘出来,进行艺术加工。全龙装配各式各样的现代成品烟花。表演时,不但能自动燃放发射各类烟花,还会张嘴、喷火、吐珠、躬身、摇尾,栩栩如生,精彩纷呈。

    火龙的表演,含“烧禹门”、“烧烟架”、“烧火龙”等三大项目。

    首先是“烧禹门”。“烧禹门”也叫“鲤鱼跳龙门”,取材于“大禹治水”的故事。禹门高6米,设有正门和两个小门共10米宽,形似牌坊门,正门上横匾有“禹门”二字,引联常用“龙腾凤舞歌盛世,鱼跃人欢乐升平”。禹门各处安装有名式烟花,还有水族群鱼配合表演。燃放时,由观礼台上的重要嘉宾点燃直射向禹门的“火老鼠”,这叫“老鼠游梁”。接着,禹门上一排排五光十色的焰火交织在一起,下面成群的鱼虾等欢快地遨游、戏水、跳跃,绚丽多彩的“鲤鱼跳龙门”等景相继出现。

    然后是“烧烟架”。“烧烟架”也称“绕火树”。烟架高达10余米,有11层不同层次的烟花景观,能自上而下有序地燃放。在禹门余景未尽之时,另一只“火老鼠”又飞向烟架首层,逐渐自动点燃不同的景物。顷刻间,小龙落地生、花篮成双对、落地生银花、大船丰收归、鲤鱼带子游、喜联呈吉祥、万箭穿云宵、珠灯串串艳、圆盘开好花、花好月又圆等奇观不断出现,正是“火树银花不夜天”。

    最后表演的是“烧火龙”。随着土制铳炮三声巨响,火缆队、喜炮队前面开路,鼓乐队引出火龙,绕场三周,向观礼台及观众点头参拜,此为“金龙出洞”仪式。60多位不戴任何笠帽的赤膊壮汉手擎火龙,在绣球的逗引下,绕场舞动,两边亦有赤膊青年挥动“火缆”(火把的一种,编成长长的,像缆绳一样)成火浪翻滚以助龙威,鳌鱼、金鲤、龙虾争当先锋,一派热烈场面。突然,金龙吐出串串金珠,龙身闪烁五光十色。煞那间,火龙在火海中翻滚飞舞,流星漫天,火花四溅,气势磅礴,扣人心弦,铳炮声、礼炮声、喝彩声此起彼伏,“烧火龙”达到了高潮。

埔寨火龙，网友“牛牛好摄”摄